第4章世间最初的喜欢-《同学录(全集)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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齐蔓一边翻白眼一边哼小曲儿:“高山青,涧水蓝。阿里山的姑娘壮如山呀,阿里山的少年娇如水唉。高山长青,涧水长蓝。姑娘和那少年永不分呀,碧水常围着青山转唉。啊,啊,啊,唉,唉,唉。”
小五眼睛大,就冲着甜甜天真无邪地笑。笑得她发毛了,才给男友打电话:“亲爱的,以后绝对不要在我们宿舍楼下唱歌哟,不然抽死你哟。”
阮宁拿着笔记本,好奇地问甜甜:“甜甜甜甜甜甜,给我讲讲真爱来了什么感觉?”
甜甜大窘,但还是回答了:“就是心一直跳啊。”
“不跳的那是死人。”
“可是你听得到它在跳啊,扑通扑通的。跳得你觉得自己无法呼吸快死了的感觉。”
“疼吗?”阮宁耐心想象,这种感觉具化起来,大抵逃不过身体酸软或者颤抖之类的官感。
无法呼吸。
快死了。
谁无法呼吸过?
谁死过?
甜甜抚摸阮宁的脸颊,温柔道:“不疼啊,是很想哭泣的难过,是失去自我的时候,身体感知到的离别,是再也无法一个人这样孤单清净活着的悲伤。”
学校这一年开元旦晚会的时候,人太多,院里票也就百来张,阮宁没轮着。她是挺爱热闹,无奈成绩一般,长相一般,口才一般,存在感一般,所以碰到些微好事儿不大有人想得起她。澄澄是院花,院学生会主席从牙口里挤出一张邀她共赏,甜甜、老五和男朋友出去约会了,周旦依旧是自习室啊自习室,寝室就剩下阮宁和齐蔓。
齐蔓是个妙人,腿长聪明记性好,长得一张正经八百人民教师的脸却不干正经事儿,随时随地能演一出,你不搭理她,由她嘚瑟,她保证给你整一出莎士比亚歌舞剧,还你一整个花红柳绿的天堂。
“不让咱看不是,破玩意儿谁稀罕哪!我给你演!”齐蔓一撸袖子,抹了一嘴口红,捞了件酱油色的纱巾就上了。她决定向这无情无义的学院和苍天无声抗议,她要做这个时代的先锋,要做这命运的领头羊,要做迈克尔、泰勒、托夫斯基,于是小妞一边扭秧歌一边唱起了黑眼豆豆的myhumps。
她和阮宁是标准的a罩杯,这首歌唱的是她俩下辈子的梦想,被寝室定位为《发啦歌》,四和六嘛,哆来咪法唆拉,“法拉”又取义“发啦”,标准的好兆头。
阮宁本来在看蜡笔小新,瞬间凌乱了。
齐蔓抛媚眼:“快来嘛,一起嘛,六六。”
阮宁眼睛抽搐了好一会儿,那纱巾晃得她快瞎了,还有那句无限循环的“myhumpsmyhumpsmyhumps”,阮宁听着听着,就不行了,笑抽在了床上。
齐蔓噘着烈焰红唇,眨巴着眼睛就过来了,抱着阮宁的小身板,坏笑道:“六六,让姐姐摸摸,yourhumpsyourhumpsyourhumps!”
她去掀阮宁的睡衣,阮宁笑疯了:“can'tseecan'tseecan'tsee,我怕你发现真相!”
“什么真相?”
“其实……我是个男人。”
齐蔓瞪大双眼,一拍长腿,坏笑道:“巧了,嘿,小六哥儿,你四爷也是男人啊。”
齐蔓和阮宁打闹了一会儿,忽然这货表情不对了,脸僵了。
“怎么了?”阮宁双靥飞红,笑意还在脸上。
她从床上哧溜蹿下,抱着肚子往外跑:“来了来了,要卸货了,便秘俩星期了。等着姐啊,一会儿给你唱一出《红灯记》。”
宿舍楼一多半去看元旦晚会了,差不多空了,不多会儿,空荡的楼道就听齐蔓在洗手间撕心裂肺。
阮小同学拍门:“出来了吗?”
“没!”齐蔓挤出一个字,手扶着门,满头大汗,脸比要生娃娃的妈妈还要扭曲。
阮小同学有点担心,就蹲门口,也不说话。
“臭不臭啊?你在外面我更出不来!”齐蔓快哭了,这缺根筋的小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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